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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A R T . 3

 

May. 1969 - Tower of London, London

        订婚后的次年五月,埃尔顿·亨特·奥登的婚礼在伦敦塔的小教堂里举行。他与妻子简只邀请了彼此的亲属与好友,整个小教堂内坐满了约七十多人。他没有让任何人做他的伴郎,而是打破了规矩,让妻子一方的伴娘代劳,“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你先结婚了,”他耸耸肩,“真令人心碎不是吗,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另一个人的伴郎,当初我就不该主动提出要做你最好的男人(best man)。”


        “得了吧,”我无奈地笑笑,“你已经来不及反悔了。”


        “你也可以抢走我婚礼上所有的风头,我保证绝对不跟你绝交。”


        我作势就要奔去管风琴边,“那我只能乱弹一气管风琴,踩一踩这些奇怪的脚踏板再把两边的金属管抽几根出来,令巴赫的康塔塔变成一锅白粥了。”


        奥登一脸赞许地点点头,“格雷,你总算像点样了——这能气死教会的那些老古板们,我护送你开个独奏会怎么样?”


        我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却瞥见在他礼服一侧的口袋里有着一个小小的、我从未见过的小夹子。它的外表像是某种锡器上被扯下来的扳手,氧化的作用使得表面繁复的花纹间隙内都变得黑漆漆的。然而更使我感到不快的则是当中的那块黑玉(jet),那种如墨般的黑色表面没有任何光泽,一时间甚至给人一种错觉——就仿佛那个应该镶嵌着宝石的金属托中空无一物。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问道,“新的魔术礼装吗?”


        “新改装后的魔术礼装。”奥登冲我挤挤眼,“嘿,你不会认不出它了吧?这还是你陪我一起在卡姆顿城里一起弄来的呢——记得吗,那个操纵人偶的奇怪魔术师。”

 

 

 


漫长的甬道,东洋咒术,绿头发的古怪男人,踢踢踏踏的小人偶。

 

 

 


        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令我瞬间窒息,那种被无边无际的黒暗所笼罩的无助感又一次袭来。洁白的玫瑰花瓣与鸢尾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奥登打横抱起了新婚的妻子,低下头去亲吻她嫩粉色的双唇。而简的珍珠头冠意外被勾断,滚圆的小珍珠顿时散了一地,就像断了线骤然倒地的人偶。

踢踢踏踏。


        人群在欢呼雀跃,教堂的钟声与金翅雀的歌声交织着将教堂中央的每一处都晕上了浅橙的光芒,管风琴被奏响,风穿过铜质的音管,颂歌在这灵脉之地被无数次奏响。


我手脚冰冷,僵立在原地,几乎听不见妻子对我说话的声音。


时隔两年,我又一次想起那并非占星术士的男人,儿戏般难以理解的占卜

Part.3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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